我們也分別討論過好幾篇關於「空間智慧」的文章了。有從《異星入境》科幻切角，淺談人類和外星人的時間感知以及語言差異的、有討論Niantic賣掉寶可夢到底想做什麼的，甚至有AI究竟有沒有「時間觀念」的看時鐘論文；週末下午閒來沒事，就心想，要了解現在的AI能不能理解「空間」（讀空氣可能是下一個階段的事），還不容易？
於是，我就進行了一場小實驗，從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——「做果醬」開始。
究竟，ChatGPT能不能手把手，教我把果醬做出來呢？而這樣的AI果醬會好吃嗎？接著，就讓我們進入今天的文章。
先別急，第一個步驟，我先和ChatGPT開始文字討論。我問它：「我們之前討論過果醬的事，記得嗎？提醒我，我需要準備什麼？」「當然記得！做果醬其實比你想像中簡單，只要有水果、糖和一點耐心就行。這邊給你一個基本的果醬做法模板。」它果然還記得，貼心。接著它列出了基本材料——水果、糖、檸檬汁，以及簡易步驟。
由於我是果醬生手，我自然得問：「要用怎麼樣的鍋子呢？」它告訴我，「很務實的問法，我喜歡。做果醬對鍋子的要求不高，但選對鍋能讓你少出錯、不焦底、還能煮得比較香。」接著，它特別推薦「厚底不鏽鋼鍋」和「琺瑯鑄鐵鍋」，不建議「薄鐵鍋」（因為導熱太快容易焦底）和「鋁鍋」（會和檸檬汁起反應，可能溶出金屬離子）。
很好，我家剛好有琺瑯鑄鐵鍋。
冰箱打開，從公司換回來的水果有藍莓、蘋果、葡萄。好，就決定來做綜合果醬吧。我秤了秤藍莓，問ChatGPT：「我的藍莓只有190克，我希望水果一共500克的話，你會怎麼建議比例？」經過一番討論，最終AI建議的綜合果醬食譜以及步驟如下：
AI綜合果醬食譜與步驟大公開（500克）
藍莓（190g）
蘋果（220g）
白葡萄（90g）
砂糖（170～190g）
檸檬汁（1.5大匙，約22ml）
步驟一：前置處理（不開火）
藍莓洗淨瀝乾。
蘋果削皮、去核、切成約1公分小丁。
葡萄去皮、去籽（或用無籽葡萄），切對半或小塊。
把水果通通放進厚底鍋中。
加入砂糖和檸檬汁，攪拌均勻。
靜置30分鐘（或最多放1小時），不開火。
讓糖開始溶解、把水果水分引出。
看起來會有果汁慢慢冒出來，是正常現象。
步驟二：熬煮果醬（開始開火）
開中小火開始煮。
一開始會水多像在煮湯，不要急。
慢慢加熱過程中，攪拌避免焦底。
煮到開始冒泡、變濃稠，會出現浮沫，用湯匙撇掉。
浮沫撇乾淨，果醬顏色會更乾淨漂亮。
可用矽膠刮刀或木匙慢慢攪拌整鍋。
大約煮25～35分鐘，看果醬變得黏稠滑順為止。
若你喜歡滑一點的口感，可以用壓泥器稍微壓爛水果。
不建議全打成泥，保留一點果粒感更有層次。
步驟三：測試濃稠度
冰箱先放一個小盤子，煮到差不多時拿出來測試。
滴一小滴果醬在冰盤上，傾斜45度觀察流動狀態：
若幾乎不流動→OK，濃稠度剛好。
若像水一樣滑走→再煮5～10分鐘。
步驟四：裝瓶保存
將煮好的果醬趁熱裝進已消毒乾燥的玻璃瓶。
瓶子建議先用熱水消毒、晾乾。
裝好後立刻蓋緊瓶蓋，倒扣放5分鐘形成真空。
放涼後轉正，冷藏保存（約可放2～3週）。
若想放久一點，可以冷凍保存（延長到1～2個月以上）
成果參考：做出來大概是一中罐（約200～250ml），果香濃郁、口感濃稠、適合抹吐司、拌優格、淋鬆餅。
簡直是AI版「拜託了冰箱」
一切看起來都很合理。好，接著我就照著AI的指示，開始一個備料的動作。水果都是我冰箱裡有的，檸檬我也有，砂糖我也有，簡直是AI版的《拜託了冰箱》，只是可別要求我在15分鐘內把果醬做好。
料備妥，把水果、檸檬汁都丟進鍋裡，淋上檸檬汁，搖晃均勻，靜置30分鐘。
接著，我開火加熱，邊攪拌避免砂糖焦底，邊看著一鍋水果逐漸因為藍莓染成了一片紫色。一直到這邊，我都還沒測到「空間智慧」的部分。這時我想，我要煮到什麼時候？還是請AI來幫我看看，該是時候開啟語音模式和手機鏡頭：就決定是你了，ChatGPT！
透過鏡頭，ChatGPT看著我正攪動的一鍋果醬。它不知在著急什麼，一直告訴我熬得差不多了：「現在就是測試濃稠度的好時機。」沒吧，看起來還很稀啊！接著，被我糾正之後它才改口：「保持小火、繼續輕輕攪拌。」我就不懂，「小火」是「最小火」嗎？還是它覺得我「火大」了呢？我被AI搞得很緊張。看來，它的視覺理解能力還未夠班啊。
又熬煮了一陣，我憑著肉眼以及近40年的人生歷練，判斷果醬似乎煮得差不多了。這時，一旁盯著的ChatGPT也提醒我：「很接近完成了！」我看向早準備好的梅森罐，有些擔心的向它確認：「是要在熱的時候裝瓶，還是等冷卻一點再裝呢？」在這個最後關頭，ChatGPT老神在在的回答我，我也順利完成了這次的煮果醬初體驗。
最後，我和AI協作出來的綜合果醬如何呢？為了避免球員兼裁判，我參考了家人的回饋，給分如下：
濃稠度 ⭐⭐⭐⭐ 挺適中，雖說ChatGPT有點在亂建議，但憑著人類的經驗判斷，果醬吃起來不會太稀。
口感 ⭐⭐⭐ 蘋果切得有點太大塊了，如果再小一點會更適口。不過ChatGPT確實有叮嚀「切成約1公分小丁」，沒看仔細，這鍋算我的。（雙關？）
風味 ⭐⭐⭐ 家人試吃，說口感吃得出三種水果分別是什麼，但稍嫌太甜，導致各自的風味沒那麼明顯。我的ChatGPT是台南人？得再減糖，可能半糖即可？
AI果醬的滋味究竟如何？少了人情味嗎？除了藍莓、蘋果、葡萄，我想，它還有一點不確定感、一點數位焦慮，以及一點AI的自我感覺良好。這就是AI果醬的味道——有酸有甜，帶點「不太敢全信它」的複雜餘韻。只可惜它無法親自品嚐。
在我回去翻找我和AI的對話，一切只剩下文字訊息的備份（如上方截圖），而ChatGPT所聽的聲音，所見的畫面，那些我們合作的種種記憶片段，我卻再也無法存取。這像極了視訊。轉念又想，OpenAI拿這些東西去做什麼了？是對話結束，某種刪除程序啟動，又或者，全進入到某個讓AI存取的阿卡西紀錄？不曉得。還是別想這麼多了。
下一次，我想試試全程開鏡頭，測試ChatGPT夠不夠格擔任我的二廚。尤其，最近OpenAI宣布語音模式更新，降低ChatGPT的「搶話」頻率、避免我們還在思考，AI就無情打斷我們的思緒。或許，以後我做果醬就不會被它弄得緊張兮兮了。又不禁為拍做菜影片的YouTuber擔心了起來，如果未來智慧眼鏡普及了，AI陪做菜，還能即時回饋下指導棋，那是不是想做什麼菜都輕易無比呢。
